东北民间异闻录第358章 柳仙泪
一九九九年秋通化山区已透出凛冽寒意。
白桦叶子黄了柞木叶子红了山风一吹哗啦啦像在诉说什么秘密。
我来这所山村小学支教刚满三个月。
学校是两间低矮的泥坯房窗户上堵着塑料布风一刮就呼啦啦响。
教室里二十几个孩子挤在长条板凳上膝盖当桌铅笔头短得快要捏不住。
这些孩子大多是留守儿童爹妈去城里、去沿海打工一年半载回不来一趟。
“方老师柳仙真的存在吗?”下课后最瘦小的女孩小娟拉着我的衣角问。
她眼睛特别亮像山涧里最清的泉水。
我还没回答旁边的虎子就抢着说:“当然有!我爷爷说他小时候贪玩爬上柳树摔下来时被树枝轻轻托住了一点没伤着!” 孩子们叽叽喳喳讲起关于那棵大柳树的传说——它立在小学后方山坡上树干粗得三个大人合抱不拢枝条垂地随风摇曳时像女子长发。
据说清朝光绪年间就立在那儿了。
“柳仙会保护我们。
”小娟认真地说“去年我发烧奶奶去树下求了片树皮煮水我喝了就好了。
” 我本是城里来的大学生信科学对这些民间传说将信将疑。
但看着孩子们虔诚的眼睛我只是摸摸他们的头:“快回家吧天要黑了。
” 孩子们需要个念想在这大山深处有棵百年老树守护着他们也没什么不好。
变化来得突然。
十一月初一辆黑色桑塔纳扬起尘土停在了村委会门口。
下来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肚腩微凸头发抹得油亮。
村里人叫他王总说是要来投资建厂的。
“这穷乡僻壤就劳动力便宜。
”王总在村长家喝酒嗓门大得我们在外头都听得见“我那木材加工厂一开你们都有活干不比种地强?” 我在一旁批改作业听见村长犹豫地说:“可那地方...有棵老柳树孩子们都说...” “老封建!”王总一挥手“树就是树还能成精不成?砍了就是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
他们要砍大柳树。
孩子们很快知道了消息。
第二天上课时教室里死气沉沉小娟眼睛红肿。
“老师他们要杀柳仙。
”她哽咽着说。
我心中挣扎。
我是老师该教孩子们理性;可看着他们无助的眼神想起自己儿时奶奶讲的故事...那不只是棵树是他们的守护神。
“我们去和村长说说。
”我终于说。
接下来的日子我带着孩子们收集资料告诉他们如何有理有据地表达意见。
小娟画了幅画——大柳树下孩子们手拉手围成圈;虎子写了篇作文《柳树爷爷》。
我们去村委会孩子们怯生生地读作文展示画作。
王总不耐烦:“小孩子懂什么?这是经济发展的必要代价!” 村长左右为难:“王总答应给村里修路...再说这是上头批准的项目。
” 十一月下旬砍树的日子定了。
前一天晚上我失眠了。
窗外风声呜咽像是哭泣。
我几乎觉得自己听见了女人的声音细细的在风中飘荡:“救救我...” 第二天清晨霜重风冷。
孩子们早早来到学校围在我身边。
小娟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王总带着工人和电锯来了。
那电锯轰鸣声惊起林中飞鸟。
“王总再考虑考虑吧。
”我做最后努力“这树百年历史是村里的记忆啊。
” “记忆能当饭吃?”王总嗤笑挥手让工人上前。
就在电锯触到树干的一刹那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密布那种暗而是天色诡异地昏黄起来像老照片的颜色。
风停了四周静得可怕。
“装神弄鬼!”王总夺过电锯亲自上前。
锯齿切入树干的一瞬天空竟飘下了雨滴。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雨水是淡红色的像稀释的血又像... “是眼泪!”小娟突然喊道“柳仙哭了!” 我伸手接住几滴雨珠凑近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咸味确实像泪水。
工人们纷纷后退窃窃私语:“老树泣血...不祥之兆啊!” 王总也愣住了但他强作镇定:“巧合!山里气候反常而已!” 然而电锯再也切不进去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
他试了几次都不行只好悻悻罢手:“明天再来!这树非砍不可!” 那天晚上风声格外凄厉。
我批改作业到很晚正要睡下听见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小娟她脸色苍白:“老师我梦见一个穿青衣服的阿姨她说她很疼...” 我安抚好小娟送她回家后独自返回学校。
月光下的柳树轮廓朦胧真如一个披发女子在风中瑟瑟发抖。
同一片月光下王总在那辆桑塔纳里过夜——村里条件差他宁愿睡车上。
后来他告诉我那晚他做了个梦。
梦中一个青衣女子站在他车前长发及腰面容模糊却声音清晰:“吾居此山修行三百载护这一方孩童平安。
请君手下留情留一线生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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