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仙叩门第10章 黄鼬拜月
夜深得像泼翻的墨连星子都躲进了云层只有半轮残月挂在天边洒下点惨白的光勉强照亮院子里的老槐树。
林风躺在奶奶炕边的铺盖上眼皮重得像坠了铅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哑叔画的红袄仙、爷爷日记里的血字、张屠户死在猪圈的惨状、还有村口那片疯长的黄蒿子……这些画面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他喘不过气。
奶奶的呼吸还算平稳只是偶尔会发出一两声呓语翻个身手在空中胡乱抓一下像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林风帮她掖了掖被角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心里又是一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快要坠入梦乡时一阵细碎的声响钻进了耳朵。
“吱……吱吱……” 声音很轻像老鼠叫却又比老鼠叫更尖细些带着点诡异的韵律从院子里传进来。
林风的睡意瞬间消散猛地睁开眼。
这时候院子里怎么会有动静?是偷东西的?还是…… 他屏住呼吸悄悄坐起身尽量不发出声音。
土坯房的窗户糊着旧纸早就被风蛀出了个小破洞刚好能容一只眼睛凑过去看。
林风蹑手蹑脚地挪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把眼睛贴在破洞上往院子里瞧。
这一眼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快冻住了。
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站着一圈黄鼬。
不是一只两只足足有十几只。
它们体型各异有大有小浑身的毛在月光下泛着油光像抹了层蜡。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们的姿势——一个个都直立着身子前爪抬到胸前微微弯曲对着天边的残月像是在作揖。
“吱吱……” 领头的一声轻叫所有黄鼬都跟着叫起来声音不大却异常整齐像在唱一首诡异的歌谣。
它们的动作也一模一样前爪起落的幅度、弯腰的角度分毫不差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排练正在举行一场肃穆的仪式。
林风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全是冷汗。
黄鼬拜月?他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过黄鼠狼通灵性会拜月修行可那都是传说谁也没真见过。
更何况是这么多黄鼬动作整齐得像有人在指挥这哪里是修行分明是在举行什么祭祀! 他的目光落在圈子最中间的那只黄鼬身上。
那只体型最大比周围的黄鼬高出近一半毛色是深褐色的接近黑色油光水滑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野物。
它的尾巴蓬松得像把大扫帚拖在地上随着身体的动作轻轻摆动。
而它的眼睛…… 在惨白的月光下那双眼睛红得发亮像两团燃烧的血火死死地盯着月亮瞳孔里映着残月的影子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气。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是它!那天夜里在门槛上叩门的黄鼬! 就是这双红得像血的眼睛隔着木门“看”得他浑身发毛。
它竟然是这群黄鼬的头! “吱吱……” 最中间的黄鼬又叫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黄鼬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依旧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只是头微微低下像是在等待指令。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衬得这诡异的场景更加瘆人。
林风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那只领头的黄鼬缓缓转动脑袋红眼睛扫过周围的同伴最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停下了动作。
它的头转向了林风所在的窗户。
几乎是同时圈子里所有的黄鼬都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十几双眼睛或红或暗全都精准地锁定了窗户上的那个破洞。
林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连呼吸都忘了。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黄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尤其是领头那只红眼睛亮得吓人仿佛穿透了薄薄的窗纸直直地落在他脸上。
它们的嘴角似乎微微咧开像是在笑露出尖利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只有十几双眼睛隔着一扇窗和他对峙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放慢了脚步。
林风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像是在为这场诡异的对峙敲着鼓点。
他不敢动甚至不敢眨眼生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惊动外面的“东西”。
那些黄鼬的眼神里没有野物的警惕只有一种近乎人类的审视带着冰冷的恶意像是在评估他的价值又像是在宣告某种判决。
领头的黄鼬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声像是在警告。
紧接着所有的黄鼬都缓缓放下了前爪却依旧保持着直立的姿势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窗户。
它们的身体微微前倾肌肉紧绷像是蓄势待发的箭随时可能扑上来。
林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恐惧。
他知道这些东西已经发现他了。
它们拜月或许就是在积蓄力量或许是在向某个“存在”献祭而自己很可能就是它们的目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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