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祚永延我让大明上巅峰第147章 汽缸除垢启圣心
龙渊谷抚恤银贪墨案虽以数颗人头落地、一批官吏落马而告终但沈惊鸿心中并无多少轻松。
他站在广宁城头望着苍茫的关外雪原心中思绪万千。
这次案件暴露出的绝非仅仅是几个胥吏的胆大包天而是整个大明官僚体系肌体上已然溃烂流脓的痼疾。
砍掉几个烂掉的枝叶容易但深植于土壤中的腐败根系却远未清除。
“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终非长久之计。
”沈惊鸿喃喃自语。
他深知以大明现有的都察院、六科给事中乃至厂卫系统虽都有监察之责但或陷入党争或权力受限或职能重叠难以形成持续、有效、独立的威慑。
必须有一个全新的、超越现有官僚体系利益的机构专司其职。
然而他更明白自己身为蓟辽巡抚手握重兵若直接上疏提出设立一个凌驾于现有监察体系之上的新部门极易被朝中敌对的言官扣上“擅权”、“图谋不轨”的帽子反而可能让这个必要的构想夭折。
最好的方式是让这个想法变成皇帝“自己”的想法。
数日后一份以沈惊鸿私人名义上呈的、非正式的“格物札记”被秘密送抵御前。
这份札记并未通过通政司而是由沈惊鸿的亲信直接交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魏忠贤手中并言明是沈惊鸿与陛下“探讨蒸汽机改进”的私信。
文华殿后暖阁内炭火融融。
朱由校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这份厚厚的札记。
开篇确实是关于蒸汽机的最新构想详细论述了如何提高锅炉效率、减少气缸摩擦图文并茂描绘精妙。
朱由校看得如痴如醉手指在图纸上滑动仿佛能听到那想象中的蒸汽轰鸣。
沈惊鸿总能以这种他最能理解的方式将复杂的道理寓于格物之中。
札记的中段笔锋悄然一转: “……陛下臣近日调试新制蒸汽机颇有所得。
然有一事困扰:锅炉用水虽经初步过滤然水中杂质犹存经反复加热蒸发水垢渐生附着于锅炉内壁及气缸活塞之上。
初时不觉然日积月累水垢愈厚则导热不畅汽压难升活塞运行滞涩摩擦倍增。
轻则机器乏力燃煤虚耗;重则锅炉有炸裂之虞前功尽弃!” 朱由校看到这里不禁点头他亲自摆弄过模型深知水垢的危害。
“……故而欲保蒸汽机长久强劲运转非仅在于改进设计、增添燃煤更在于须有专司‘除垢’之规程与匠人。
此匠人不受生产工坊节制独立行事定期停炉检修刮除锅炉气缸之积垢更换受损密封。
其职责唯在‘清洁’与‘维护’考核亦只看机器运行是否顺畅、故障是否减少与产量、工期无干。
如此防患于未然方能令机器力量尽展效费倍增。
” 看到这里朱由校若有所思目光凝视着札记上“水垢”、“积垢”、“除垢”这几个被反复强调的词。
札记最后沈惊鸿才若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向了真正的意图: “……由物及人臣思及国朝政务。
陛下乃天下之主犹如驾驭这庞大蒸汽机;百官群臣犹如机器之锅炉、气缸、活塞各司其职推动国运。
然人非圣贤皆有私欲。
若无私立之外部力量时常‘停炉检修’、‘刮除积垢’则贪墨渎职之‘政治水垢’必生附着于国之关节要冲。
初时或仅效率低下政令不畅;积弊既深则民怨如釜底沸水恐有鼎沸之险!如今之都察院、科道或本身已为‘水垢’所附难以自清;或权责不清难以专一。
恰似让忙于添煤司炉的工匠自己去判断是否需要停炉除垢其效必微其行必怠。
” “臣愚见或可效仿那专职‘除垢’之匠人与规程于朝廷现有体系之外另设一独立之‘清垢司’(臣姑妄名之)。
此司不隶六部不涉具体政务直属陛下专司监察百官廉洁、纠劾贪墨渎职之责。
其成员选拔首重刚正不阿精通律法且与朝中各方牵连甚少。
赋予其独立调查、密折直奏之权遇有贪腐嫌疑无论官职高低皆可直达天听。
其考核唯以清除吏治‘积垢’之实效为准与其它政绩无涉。
如此专司其职铁面无私持之以恒或可如那定期刮垢之铲清除国之沉疴保我大明蒸汽雄浑推动江山社稷前行不辍……” 札记到此戛然而止再无一字涉及具体人事只留下一个充满蒸汽时代色彩的比喻和一个模糊的构想。
朱由校合上札记走到他那精致的蒸汽机模型前轻轻拨动气阀听着那细微的嘶嘶声脑海中却回荡着“政治水垢”、“清垢司”这些字眼。
沈惊鸿没有直接说谁贪污也没有指责任何部门失职只是用一个他最能理解的蒸汽机原理点出了问题的关键和一种可能的解决之道。
“定期检修…专司除垢…独立行事…”朱由校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
他意识到沈惊鸿这是在给他提供一个全新的思路一个跳出原有官僚体系内循环的监察思路。
这个“清垢司”不像都察院那样可能自身就是“水垢”也不像厂卫那样主要服务于皇权私利它的核心目标非常纯粹——反腐如同保持蒸汽机功率必须进行的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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