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的包子铺第243章 霉豆引出旧冤情
郓城的春雨总带着股潮意黏在人身上像没拧干的布。
孙二娘把最后一笼包子摆上案台时眼角瞥见墙根的坛子——那是年前腌的霉豆本该早开封偏生腊月里忙得忘了此刻坛口的布绳已渗出水珠带着股又酸又腥的怪味。
“当家的把那坛霉豆倒了吧。
”她用围裙擦着手嗓门亮得压过了雨打窗棂的声“再放下去怕是要生蛆。
” 张青正蹲在门槛上补鞋底闻言抬头看了眼那坛子。
土陶坛上的青苔爬了半尺高坛口用粗麻线缠着块破麻袋倒真像藏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急啥?”他咧嘴笑疤脸在阴雨天里更显狰狞“霉豆这东西越陈越够味。
当年在十字坡咱用陈了三年的霉豆拌过肉馅那些官差吃得直咂嘴哪辨得出里头藏着料?” 孙二娘白他一眼拎起坛子就要往巷口的泔水桶去。
刚走两步坛底“哐当”撞在门臼上麻袋布“嘶”地裂了道缝几粒黑黢黢的东西滚出来落在青石板上。
不是霉豆。
孙二娘弯腰捡起一粒指尖碾开——是颗生锈的铜扣边缘还带着齿像极了官差常系的腰带扣。
她心里咯噔一下反手扯开麻袋布坛子里哪有什么霉豆?半截褪色的青色官服卷着团旧棉絮棉絮里裹着个油布包解开三层露出本线装簿子纸页黄得像秋叶。
“这……”张青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补鞋锥子还捏在手里“咱啥时候往坛子里塞过这物件?” 孙二娘翻开簿子头一页的字迹歪歪扭扭倒像用烧黑的木炭写的:“宣和三年正月捕头刘三押解要犯夜宿王家老店三更失银五十两……” “刘三?”张青突然出声锥子“当啷”掉在地上“是那个前年病死在牢里的刘捕头?听说他死前疯疯癫癫总喊‘银子在豆子里’没人信他。
” 雨突然下大了打在窗纸上噼啪响。
孙二娘往后翻簿子上记的尽是些零碎事:某家丢了鸡某户少了布最后一页却用朱砂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坛子旁边写着“豆生霉冤得雪”。
“当家的去把王屠户叫来。
”孙二娘把簿子卷成筒“他爹当年是王家老店的掌柜说不定知道些啥。
” 王屠户来得快手里还拎着半扇猪肉油点子顺着围裙往下滴。
听说了前因后果他啃着孙二娘递的热包子含混不清地说:“刘捕头啊……是个好人。
那年俺爹的店被偷了两贯钱还是他帮着找回来的。
就是宣和三年正月他押解一个偷了官银的小贼住俺家店。
第二天一早他自己的五十两俸禄没了反说是小贼偷的。
可那小贼被捆得结结实实咋偷?” “后来呢?”孙二娘追问。
“后来刘捕头就被革了职”王屠户咽下包子“说是监守自盗。
他不服天天去县衙喊冤被打了好几回。
前年冬天冻饿交加死在城隍庙的角落里死前还揣着个空豆坛嘴里念叨‘豆子发芽银子开花’。
” 张青突然拍大腿:“这簿子上说‘失银五十两’刘三的俸禄正是五十两!他定是把银锭藏进了霉豆坛想等风头过了再取没成想……” 话音未落巷口传来木屐声。
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站在雨里手里也拎着个坛子跟孙二娘这只几乎一模一样。
“请问你们见过这个吗?”汉子声音发颤揭开封口的麻布里面也是些铜扣碎渣“俺爹是刘三这是他留的遗物说找着配对的坛子就能还他清白……” 孙二娘心里透亮了。
刘三当年定是怕银锭被搜走把银子熔成小块塞进两个对坛里想等洗清冤屈再熔回去。
谁知含冤而死只留下个“豆子”的哑谜。
“你叫啥?”张青问。
“刘石头。
”汉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俺娘临终前说爹是被人冤的。
当年他押解的小贼是县太爷小舅子的跟班说不定……” 话没说完街面上传来铜锣响——是县衙的人。
捕头李四带着两个衙役踹开包子铺的门就喊:“谁在翻刘三的旧案?县太爷有令此等陈年烂账再提者打三十大板!” 王屠户吓得往张青身后缩刘石头却梗着脖子上前:“俺爹没偷银子!你们凭啥不让说?” 李四冷笑一声三角眼扫过案上的簿子:“就凭这疯汉的胡话?刘三当年偷盗官银铁证如山!”他抬脚就要踩那簿子被张青一把攥住脚踝。
“李捕头”张青的疤脸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当年刘三被革职是不是你顶了他的位子?” 李四脸色骤变:“你胡说啥!” “俺胡说?”张青手上加劲李四疼得直咧嘴“刘石头你爹的簿子上写没写宣和三年正月谁是值夜班的衙役?” 刘石头慌忙翻簿子指着其中一页:“有!这里写着‘夜巡者李四也’!” 孙二娘突然笑了往灶膛里添了把柴:“李捕头你那晚正好当值刘三丢了银子你却连个嫌疑人都没抓到倒升了官。
这账咋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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