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谭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北狩
在分管北庭都护府的三位副都护之中相对于出身名门背景显赫却形同贵物的庭州留守/副都护霍山;作为巡行北海(贝加尔湖)、燕然(杭爱山)以北的副都护高耀则是难得的将门世家出身。
属于渤海高氏的分支之一京兆房高氏的旁系;更兼世代禁军/羽林军的家门渊源。
因此自京师外放之后就一路相对仕途顺遂;历任镇将、守捉、军使、镇守以壮年之身成为北亭副都护之一。
当然了除了潜在家世背景的加成之外他自身的能力和履历亦是相当出色的;算是三位各具特色的副都护中知兵能将的那位;更兼常年负责统筹草原诸侯/外藩的扫北也不乏临战的经验决断。
或者说他参与并主持了国朝为数不断的定期边地扫荡作战;也曾经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和效果带着少数精锐跳荡和亲军深入过贫瘠苦寒的不夜冻土和针叶林中;摧毁那些杂草一般顽强的聚落。
因此这才成为朝廷方面直接选择他转任为庭州留守/善后局面。
而不是遵照异地赴任的惯例;从临近的河陇、朔方、青唐再调任一个对应级别人选的缘故。
但显然是他在回程中出了什么状况。
第二天在庭州西北的甘泉戍内三五成群身披明光甲持弩背弓的护兵和亲从;直接取代了原来的戍卒和本地的巡丁;又在气氛压抑中隐隐等候着什么。
直到天空中传来几声尖锐异常的鹰唳。
紧接着一片堪称翼展硕大的阴影瞬间飞掠过了他们的头顶也让众人不由的隐隐戒备和警惕起来;纷纷将手中的弓弩绞牙上弦对着掠过的阴影方向。
然而他们却没能迎来预想当中的威胁。
反而是大片被吹卷而起的风尘紧接着淹没了严阵以待的军士们也迷蒙了大多数人的视野;将他们变得有些灰头土脸。
然而当少数未受影响的护兵冲出来之后就见到戍垒外的空地多了一物。
那是一杆深深贯入、斜插在地上的竖条旗帜轻轻飘动的旗面上赫然绣着一行大字“妖异讨捕”“奉旨巡狩”。
就在他们一片惊疑不定的表情当中位于戍垒最高处的望台上也响起示警铮声。
随后在这些迅速撤回到斑驳剥裂、脱落的土墙、哨台、箭楼上做出的军士面前;远方绵连的草丘和灌丛之间赫然再度扬尘直上的奔滚而来一队人马。
又像是迅雷不及掩耳一般的转瞬即至。
那赫然是一群骑乘着披鳞带角异马的重装骑兵人人都身着铁围兜和连身山文大铠深蓝色的大氅和披风端持着马槊和旗枪鞍具上挎着大号的铁臂弓、转轮弩或是臂粗的手炮和掷弹的装具。
而这时候才有人冲上戍垒的墙头上连忙对着一众不明所以的军士下令道:“都护有令火速开门列队出迎朝廷差遣的上宪!”与此同时在一众内行队员/外行军士/番骑子弟的簇拥之下。
一身骑猎便服的江畋也驱策着最大的一只异马越众而出;对着执旗列队的这些护兵和亲从还有齐齐曲身行礼和拜见当场的十多名将弁;轻描淡写的问道:“高使君何在承蒙相邀特来一会。
” 随后在戍垒内最大的一座夯土塔楼顶端江畋就见到了这位迟迟未能赴任的北庭副都护高耀。
他的身材魁梧额角宽阔目透有神穿着一件赤地云纹锦的交领大袍顾盼间自然有一种威仪。
然而从他胸膛、肩膀露出的皮肤一直蔓延到脖子和脸颊、额角的蛇鳞网纹;却破坏了这种气度和风范却又别有一种妖异的潜在美感。
只见他当先叉手行礼道:“多谢宪使愿来听吾陈情。
” “这便是你迟迟未能前来赴任的缘故?”江畋却没有回礼自行落坐下来开门见山道:“你在外可是使用了禁忌手段或是为了长生或是其他的目的接触和食用了什么不明来历的东西么?” “若是如此本官也万万不敢在宪使面前现身了。
”听到这话高耀却是苦笑了起来:“这实在是不明所以的无妄之灾本该是请辞回乡修养和治疗但是又放不下这些已追随多年的儿郎。
” “更何况遭遇如此灾厄的也并非是吾等一人还有军中追随的一干将士;有些人的状况可比本官更甚之;一旦此件消息泄露出去本官固然可以问心无愧、等闲视之但却无力周护这些儿郎。
” “而当初军中更有传闻纷扬此乃那些外族怨魂的诅咒未免人心惶然。
是以本官只能随将其携行南下祈求另寻解决和救治之道;还望宪使见谅则个。
若能得以宪使的援手更当感激不胜。
” 随后江畋也召见了这些同样出现异状的数十名士卒;只是他们的情况普遍更糟糕一些有的人蔓延了半边脸连眼珠子都变成浑黄色;还有的人腋下长出了畸形的附肢或是多处角状凸起。
这也让江畋初步确认了这是一种血脉污染式的畸变;而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诅咒。
按照询问各位当事人的说法最早可上溯到今年开春各路诸侯番兵例行深入极北之域针对林中之民的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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