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秦种田养家第146章 赵石柱藏曲辕犁隐秘心事终未言
月光斜照在灶房屋檐下豆荚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贴着墙根爬进院里。
赵石柱蹲在磨刀石前双手稳住镰刃一下一下推着。
砂石与铁面摩擦发出低沉的“嚓、嚓”声像是夜里赶路的脚步。
他没点灯。
也不需要。
手指记得每一寸弧度哪边厚了要多磨两下哪边卷了得压紧些。
这把镰刀用得久了刃口泛出暗青色像冻过的河面。
他磨得专注仿佛只要不停手就能把什么藏住。
屋里麦穗醒了。
她不是被吵醒的。
是梦断了。
梦里她在翻地犁头入土太深拽不动。
回头一看扶犁的人是赵石柱可他不说话只抬手往怀里掏掏出一张图递给她。
她接过来纸上画的是曲辕犁线条清清楚楚连轴眼的位置都标着小圈。
她刚要问人就不见了。
她睁开眼席子底下那本自己画的图册还在。
她伸手摸了摸确认它没丢。
然后坐起来披上短褐左腕上的艾草绳蹭过布料发出细微的响。
鹿皮囊挂在墙角钉子上和昨天一样。
她走过去取种子手指探进去时碰到一块硬物。
不是种子袋也不是炭笔。
她抽出来是一块油布包着的木片。
解开里面夹着一张桑皮纸上面用墨线画着农具结构——三段式曲辕横架带耳犁评可调高低尾端还有一根牵引杆连接牛轭。
每个部件都标注了名称与尺寸笔迹工整力道均匀。
她的心跳慢了一拍。
这不是秦地的犁。
也不是她教过的样子。
这是她脑子里的东西完整、精确甚至比她画的还细致。
她攥着图纸站起来推门出去。
院子里赵石柱还在磨刀。
听见脚步声他抬了下头又迅速低下手里的动作却缓了半分。
“这是哪儿来的?”她站在三步外声音不高也没起伏就像问今天有没有下雨。
赵石柱停了手抹了把脸笑了一下:“梦里……一个白胡子老头给的。
” 麦穗没动。
他不敢看她低头盯着磨石上的一道裂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镰柄末端的结疤。
“他说‘陇西旱旧犁费力’让我记下来。
我也不懂就照着描了。
”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梦?” “好几年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总梦见铁牛拉着车跑田埂轮子转得飞快地上划出直沟。
醒来记不住全样就零零碎碎画些。
” 麦穗看着他。
他的鬓角有了白丝眼角的纹路比去年更深。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可喉结动了一下像是吞了什么东西。
她忽然想起前年冬天他半夜惊醒坐在床边喘气嘴里念叨“轮子卡住了”“再加一根撑杆”。
她问他他说做了个怪梦忘了。
还有去年春耕他盯着直辕犁看了半天忽然说:“要是这儿弯一下会不会省劲?”她当时没在意只当他在胡思。
原来他一直记得。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图。
这张纸干净平整没有折痕显然是新画的。
可边缘已被手指反复摩挲过微微起毛。
“你藏了很久。
”她说。
“我没想瞒你。
”他终于抬头“就是……怕你说我不务正业。
你是种地的行家我一个拿刀的瞎琢磨这些不像话。
” “所以你就偷偷画?趁我睡着把图塞进我袋子?”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镰刀翻了个面重新压上磨石。
嚓嚓声音又响了起来。
麦穗站在原地风从田里吹来带着泥土和枯草的气息。
她忽然觉得这张图烫手。
不是因为它值钱而是因为它不该存在——一个戍卒没学过工造没见过外邦器具凭什么能画出她穿越前见过的曲辕犁? 除非…… 他也看见了什么。
她没再问。
转身回屋轻轻带上门。
油灯还没点。
她坐在席上把图纸铺开又从席底抽出自己昨夜画的那一册摊在一起。
两张图并列着结构一致细节互补。
她的偏重实用他的更讲力学。
像是两个人各自记下了同一场课的内容。
她伸手抚过纸面指尖停在“犁箭承力处需加三角撑”这几个字上。
这是她没写出来的部分。
她知道该加但一直没空细算。
而他写了。
她闭了会儿眼。
再睁眼时窗外的月亮已移过屋脊照在灶台边的地砖上。
那块砖背面刻着“物产志”现在正安静地压着一把旧镰刀。
她把两张图叠在一起用油布重新包好放回席底。
然后躺下没盖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院里的磨刀声停了。
她听见他轻手轻脚进来放下镰刀脱鞋上席。
翻身时草垫发出窸窣的响。
他躺下后很久没睡呼吸浅而慢像在等她开口。
她没动。
他也没再说话。
夜越来越深风也静了。
远处传来一声狗叫很快又没了。
麦穗忽然轻声说:“柱子。
” 他应了一声很轻像怕惊扰什么。
“你还梦见别的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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